格温普兰只剩下一个人了,他开始迈着大步,走来走去。这是爆炸前的沸腾。
于苏斯爱用拉丁名词,给她起了名字叫蒂①。他曾经同他的狼商议过。他向它说:“你代表人,我代表畜生。咱们属于地上的世界;这个小女孩将要代表天上的世界。柔弱无能到了极点就变成了万能。这样一来,我们的小屋就容纳了整个的宇宙:人,畜类和神。”狼没有表示反对。
“拿一根用湿麻絮拉过的平直的绳子吊住子弹,是不是?当然这样做过。”
再说,如果一个人有一种理想,如果他是现实的化身,除了血肉之躯以外,还是一个人类的象征的话,他的责任岂不更使人迷乱吗?正是因为这个缘故,格温普兰才又柔顺,又不安,郁郁无言,正是因为这个缘故,他才服从召唤,坐在自己的上议员席上。一个思虑过多的人往往处于被动的地位。他仿佛听到了他的责任的命令。走进一个能够讨论压迫,打击压迫的地方,不正是实现了他的宿愿吗?当人家允许他,这个社会的可怕的样品,允许这个六千年以来在国王的“雅兴”下苟延残喘的人类的活标本发言的时候,他有权利拒绝吗?他有权利把从天上降到他头上的火舌除去吗?